“嘈!简直岂有此理!!”
米提雅恨恨地一拳砸在了窗户框上,通用友好语言都吼了出来。
诺雅还从没见过米提雅这么生气过。她利用自身是蜂鸟般大小的精灵的优势,在酒吧二楼的窗户上躲着,将弗朗明交予妮娜的信息都听了个清楚。
还没汇报完情况,就被米提雅的怒火给打断了。
她劝道:“你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啊,现在还是想想对策吧。”
米提雅叹了口气,“原以为妮娜仅仅是被派来暗中监视咱们的,谁能想到这么多……艾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要让弗朗明知道他有他一直寻找的书。”
“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哦,我看那伯爵先生安排妮娜也只是针对一下艾利,乘早溜还能少一堆麻烦事儿呢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米提雅振振有词道:“谁要是敢置萝莉于困境而不管不顾,那他还能算个人么?!”
“萝莉控……”诺雅悄悄嘀咕了一句,然后问道:“那么你想怎么做呢?”
米提雅趴在桌子上,泄气了,“不…不知道诶……”
诺雅没好气地在她头上锤了一拳,“瞎逞能。”
“我能怎么办嘛,谁让我只是个能吃能睡的人啊。”米提雅看向了似乎在望着窗外发呆的希尔,悄悄对诺雅说道:“要不,让希尔去揍他一顿?”
诺雅否决了,“那是什么鬼办法啊,破罐子破摔,被伤害的肯定是普通人。”
“呜啊,干脆把妮娜抓过来然后带着一起跑路算了!”
米提雅自暴自弃的说道。
突然,她安静了下来。怔了一会儿,米提雅抬头道:“或许,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?”
……
入夜,收工的人们吃过晚饭之后,一半以上都聚集在了小镇中央略偏北的广场。听一起工作的人说,那里昨晚举行了一次神奇的叫做魔术的表演,而今晚也会再举行一次。
旅馆内,艾利五人各自背上了需要携带的东西。米提雅与希尔先行动,为最后的表演做点准备。
妓院,那个集中了小镇诸多人流的中心,它的某间小屋子中,正为一人做着梳妆。
蒂斯是一位矮矮胖胖的中年妇女,脸上也因过度发福,起了很多褶子。这些不妨碍她施展精湛的化妆手艺,为眼前的小女孩挑选妆容。
“妮娜今年几岁了?”蒂斯持着木梳,一点点梳理着妮娜长长的头发,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与她谈话。
妮娜失神道:“妮娜...今年12......还有半个月就是13了......”
“13了啊,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呀。约翰那老家伙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孙女,真是让人眼红啊。”蒂斯并无嫉妒之意,语气中尽是明显的羡慕。
妮娜没有接话,她不想说什么,也不想听什么,就这样让自己的意识沉在冰冷的海水中,也比看见现实要好。
蒂斯暗暗叹气,她也心疼,可是伯爵大人是创造了所有人现在能拥有的一切的主,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。
弗朗明下达给自己的命令,这是多么令人扼腕、令人痛心的一个决定!蒂斯捏着木齿梳的手,不停地颤抖着。想当初幼小的妮娜刚被抱回来时,由于缺少奶水而哭闹不停,当时喂给她第一口奶的人,就是自己啊!她那么的小,却那么的能长,一眨眼的功夫,就到了现在。
然而,还是小孩子的她,现在却要为了一个计划而牺牲自己,仅仅是一个计划!弗朗明为小镇的主,人人都清楚,也会为了他的计划赴汤蹈火。可是现在,却让一个......
“唉......”蒂斯暂停了手中的动作,颓然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。平常为那些女人梳理头发明明已经是如此的轻松的活了,现在却感觉木梳像块铁锭,重得人抬不起手臂。
“婆婆,您怎么了?”妮娜侧过了头,关切地问道。
看着她乌黑的发丝垂下,盖住的小半张稚嫩可爱的脸,蒂斯的心更加刺痛了。
“婆婆老了呗,站不动了,等我歇一下,喘口气吧。”
妮娜赶忙起身,端着一旁的水壶,给蒂斯倒上了一杯水。
“谢谢妮娜。”蒂斯苦笑,却怎么也笑不出来,只剩苦。
妮娜摇摇头,“婆婆,妮娜知道怎么做,我没事的,没事的......”
妮娜挤出了笑,但是也没好多少。
蒂斯将她抱在了怀中,妮娜终于抑制不住的呜呜大哭起来。
良久,蒂斯才开口道:“妮娜,对不起,婆婆什么也做不了......”
“嗯嗯......”妮娜摇头,“婆婆很会打扮对吧?妮娜知道的,所以伯爵大人才会让我来找您。”
“你已经想好了吗,妮娜?”
“请婆婆把我打扮得好看一些,可以吗?”
妮娜坐回了位置上。蒂斯缓缓起身,再次拿起了木齿梳。发一点点缠绕,在她的头顶盘起。蒂斯梳理得很慢很细心,最后收尾时,一根头似凤凰、有许多闪亮吊坠扶在上面的玉钗,固定了妮娜的头发。
盘好这一发,蒂斯又打开了自己的箱子,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印着许多红色枫叶的小小的和服。
“妮娜,这是我准备的13岁礼物,祝你成人......”
蒂斯将换好衣服的她牵着,到了一面破损了一些的全身镜前。
艳红的唇,朝霞染的衣,似红在燃烧的一片片枫叶,妮娜怔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:“这是妮娜吗?婆婆?”
“嗯,不过,却不是昨天的你了,她来自明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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